个人既无法改变法律与制度,要应付髙压的道学家所创造而保存的局面,当然不易。然而我们不难觉察,兴奋的欢娱不是一条幸福之路;虽是在更可满意的欢乐不得到手的时候,一个人总觉得除非乞灵于刺激,生活简直难以挨受。在这种情形之下,一个谨慎之士所能做的,是限制自己的食量,勿使自己享有过度的累人的娱乐,以致损害他的健康或工作。对于青年人的烦虑困恼,彻底的治疗是改变公众的道德观。目前,一个青年最好想到他最后终是要结婚的;假如目前的生活方式会使以后的快乐婚姻不可能,便是不智,因为神经衰敝,不能领受较温和的娱乐,那还能有快乐的婚姻可以希望?
神经疲惫的最恶劣的现象之一,是它仿佛在一个人与外界之间挂了一重帘幕。他感受的印象是模糊的,声音微弱的;他不复注意四周的人物,除非被人用小手段或怪习气激怒的时候:他对于饮食与阳光毫无乐趣,只念念不忘地想着一些问题,对其余的全不理会。这种情形使人无法休息,以致疲劳有増无减,终而至于非请教医生不可。这种种,实在都是和大地失去接触的惩罚(在上一章内我已提到)。但在现代大都市的群众集团里,怎样去保持这种接触,却绝对难于看到。在此,我们又迫近了广大的社会问题底边缘,而这不是我在本书内所欲讨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