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沙夏蹲下来问他。
“要你管!”“爆炸头”刚一说,就被刘姐拍了一巴掌:“咋说话的?!”
沙夏被怼得有点儿尬,只好把目光投向刘姐。刘姐碎碎念起来:“娃儿还在吃奶的时候,老汉儿[3]就跑了,晓求得死哪儿克了噢;他妈,克了深圳打工,三四年不回来一趟。造孽啊,平时娃儿没人管……我有空就喂口饭……也是霉球了,这娃太沸了……”
“难怪啊,”沙夏其实只听懂了一半,找到台阶就自己下了,“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孩子,多少有点脾气怪。您也是费心了。”
走到门口,沙夏突然又回头来,说:“要不,我带他去飞滑翔伞?”
刘姐把水管关了,问:“啥子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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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来,沙夏特意带了一副双人伞。冥冥中他觉得来这里,会和你飞伞的。但没想到第一次带人,是这孩子。沙夏在地上铺开伞面,细细捋开一组组绳子。
“天上来过多少风?”孩子突然发问。他矮矮地蹲在崖边,像一只还不会飞的小鹰。刚才还软着的头发一吹干,又奓开来,“我想画风,怎么才能画风?”
沙夏一愣,答不上来。他突然想起,上次来好像是看过这孩子画画的,对,没错,那个儿童版马蒂斯。
“我就叫你马蒂斯好不?”
“我叫爆炸头。”孩子捡起石子儿往崖下扔,回头看向沙夏,一口乡音浓重的普通话,听着挺喜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