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身体颤抖起来,大骂:“这个没良心的东西,老和尚打伞,无法无天啦!”
火苗儿说:“爹,他已经不是过去的权国金啦!”
我蒙了,说话都磕巴了:“唉,人算不如天算啊!那块骨头,这么厉害吗?”我半信半疑,让火苗儿带我去瞅一瞅。到了火苗儿家,瞅见权国金背着双手走路,双脚落地有声。他的脑门放光,红得发亮。
夜气凉水似的涌来,我猛地吸了口冷气。
权国金大声说:“爹,过来啦!”
我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。我冷眼观察了半天,啥怪相都不足为奇了。天哪,真的邪门了,他的神态、步态和语态,竟跟权桑麻一模一样。
权国金说:“爹,我算是明白了,人怕人是从心里怕,心有多大,人就多大。骨头多硬,就能干多大的事!打铁还得自身硬,我要像我爹一样顶天立地!”说着,他挥了挥胳膊,仰脸大笑了。笑毕,他又像他爹一样盘腿抠脚泥,咝啦咝啦地响。
权国金说话不知深浅,逮啥说啥,活脱脱一个权桑麻复活了。他瞅了瞅天,牙缝里挤出四个字:“娘个×的!”
我越瞅他心里越发毛,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。
权国金闻了闻脚气的味道,说:“有我,您啥都别怕,过去,我的强硬是装出来的,实际上是懦弱。我爹对我不放心是有道理的。如今,我权国金变了,老子啥都不怕了!我不怕金沐灶,怕他个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