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壤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的路,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高的山,他只知道,眼前的森林越来越阴暗,头顶的日光越来越稀薄,怀里的孩子越来越冰冷,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麻木。
以及,越来越饿。
是谁告诉自己,人的身体一旦饿到极致,便会失去知觉,于是你再也尝不到饥饿的滋味。
仍然能清晰感受到饥饿的福壤驱使不动浑浊的大脑来思考这个问题,他只是吭哧吭哧喘着粗气,他的背再也挺不起来,怀里那个死去的孩子像一块沉重的铅,不吭不响的,便要压弯他的生命。
实在走不动的福壤靠坐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,紧了紧怀里的孩子,呼呼喘气。
“那个孩子已经死了,你这么饿,为什么不吃他?”两条素白光洁的小腿从最低处的树干上垂荡下来,一个十一、二岁的小姑娘俏生生坐在粗壮的树干上,两手撑在树干上,身体大幅度俯倾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