兆龙越想越心酸,以至于觉得自己便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。早些年没了娘,前几年爹也过了世,他辛辛苦苦学好厨艺,有幸选进御膳房,谁想没蹦跶几天,又被打进大狱。他可真是倒霉!
不想了不想了!兆龙使劲地摇晃脑袋,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来。身上的镣铐登时就哗啦作响。尽管别扭,他还是竭力使自己放松下来,慢慢来了一个起势。
手上多了锁链,双臂难以放松,脚下挪步的时候,脚镣哗啦又响,听起来格外刺耳。兆龙心说,戴着这玩意儿,太极拳也成了“累赘拳”。
强忍着走了十几式,身子松不下来,人倒是憋出满头大汗。猛听得外面一声怒骂,“死杂种,你他娘的在那里哗啦什么,还要不要老子清静了!”
那个外号杠子的狱卒冲过来,冲着兆龙破口大骂,句句诛心,他再也没想到这辈子会给人骂得这么惨,脑门震得嗡嗡乱响,热血倒灌下,脸皮火辣辣地烫。
还好,刘九及时跟过来,好歹是把杠子劝走了。兆龙早被骂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,连发怒的劲头都没有,颓然坐到床板上,只知大口大口地喘息。
这一骂,倒是把他给骂清醒了。这是在监牢,不是在外头。他是囚犯,不是杨家的少爷,更不是什么御厨。在这里头,你厨艺再好,武功再高也是白搭。狱卒捏住了你的命根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