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里我提到这个观点,不是因为它对于本真性至关重要。很明显,这两个观念是不同的。但是它们一同成长,有时在同一些作者的著作中得到发展,它们的关系一直是复杂的,有时是冲突的,有时紧紧地捆在一起。如同我将要论证的那样,其结果是,它们时常被混淆,而这就是本真性的异型的来源之一。我在后面将回到这一点上。
自决的自由已经成为我们政治生活中一种有巨大影响力的思想。在卢梭的著作中,按照建立在公意基础上的社会契约国家的观念,它采取了政治的形式,而恰恰因为公意是我们共同自由的形式,所以它不容忍以自由为名义的任何对立。这种观念成为现代集权主义的思想来源之一,人们或许认为它起始于雅各宾党人。尽管康德从纯粹道德方面将这个自由的概念重新解释为自律,它仍随着黑格尔和马克思而更深地退回到了政治领域。
让我们回到本真性之理想:它变得至关重要,是由于卢梭之后出现的一个进展,我将这个进展与赫尔德(Herder)联系起来——再讲一次,赫尔德是其早期主要的阐释者,而非其发明者。赫尔德提出这样的思想: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独到的做人(being human)的方式。用他的话讲,每个人都有他或她自己的“尺度”(measure)。[3]这个思想已经深深进入现代意识之中。它也是时新的。在18世纪末之前,没有人认为,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会具有这种道德意义。存在着某种做人的方式,它是我的方式。我应该以这种方式,而不是模仿任何他人的方式去生活。而这就给忠实自我(being true to myself)赋予了新的重要性。如果我不这样,我就没有领会生活的目的,我就没有领会对我而言什么是做人。